许焰入赘江家时,管家乔梧给了他一本《豪门生存手册》。“第一条:别碰钢琴。
第二条:周三别穿灰西装。第三条…千万别爱上她。
”他笑着把手册扔进泳池:“小说看多了?”江家那扇厚重的雕花铜门打开的瞬间,
许焰感觉自己像一颗误入珠宝盒的廉价螺丝钉。水晶吊灯的光芒太盛,几乎要刺伤眼睛,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用金钱精心熏染过的冷香,昂贵,疏离。他手里拎着的半旧帆布行李箱,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是这片流光溢彩里唯一的异色。“许先生。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不知何时,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烟灰色套装的年轻女人已经站到了光影的交界处,
安静得像一尊凝固的石膏像。她胸口别着小小的银质名牌:管家乔梧。
她递过来一本深蓝色绒面手册,厚度堪比大学教材:“欢迎礼物。建议通读。
”许焰随意一瞥,烫金的标题刺入眼帘——《豪门生存指南》。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随手一扬。那本厚重的手册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
“噗通”一声栽进旁边波光粼粼的无边泳池,慢悠悠地沉向池底,气泡咕嘟咕嘟地冒上来。
“小说看多了吧?”他挑眉,带着点刻意的挑衅,
故意把行李箱往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蹭出一道湿漉漉的泥痕,
“我和晚晴是自由恋爱。”乔梧的目光甚至没有追随那本沉没的手册,
只在他帆布鞋边缘溅上的几个细小泥点上停留了半秒。“第一条,
”她的声音平直得像被尺子量过,没有任何起伏,“别碰大**客厅里的施坦威钢琴。
那是已故夫人的遗物。”“第二条,周三不要穿灰色西装。董事长厌恶这个颜色。
”“第三条——”她终于抬起眼,瞳仁颜色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看得人心底无端发慌,
“千万别爱上她。”楼梯上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和裙摆摩擦的窸窣声。“阿焰!
”江晚晴像一只轻盈的鸟儿,提着裙摆从旋转楼梯上冲下来,
耳垂上硕大的钻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将满室灯光切割成无数跳跃的碎片。
她乳燕投林般撞进许焰怀里,馥郁的玫瑰香气瞬间强势地冲散了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冷香。
她回头,朝着乔梧娇俏地皱了皱鼻子:“乔姐!别吓唬我老公呀!
”许焰抱着妻子温软馨香的身体,胸腔里涌动着一种初战告捷的满足感,他朝着乔梧的方向,
毫不掩饰地投去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乔梧微微躬身,
影子在昂贵冰冷的意大利地砖上折成一个无比谦恭的直角。
那架钢琴是许焰踏入豪门后遇到的第一个无形陷阱。它就立在巨大的落地窗边,
乌木琴身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流淌着蜜糖般温润诱人的光泽。许焰的手指,
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好奇,悬停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方。“保洁刚上过蜡。
”乔梧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在他身后响起,不高,却足够清晰。他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回头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她制服裙摆消失在门廊拐角处划出的一道利落弧线。江晚晴赤着脚,
像只慵懒的猫,蜷在旁边的真皮沙发里,纤细的手指正拈着一颗饱满的葡萄送入口中,
紫红的汁水染红了她娇嫩的唇瓣。“别理乔姐,”她含糊不清地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跟着我爸十几年了,看谁都像要偷江家银器的贼。
”又一颗剥好的葡萄不由分说地塞进许焰嘴里,甜得发腻。“喏,晚上慈善拍卖,戴这个。
”一个沉甸甸的丝绒盒子滑到他掌心,打开,铂金腕表盘面镶满了细密的碎钻,
冰冷的重量压得他手腕一沉。拍卖场是另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
当岳父江振邦以令人咋舌的价格拍下一尊据说是明代官窑的古董花瓶时,
周围瞬间涌起潮水般虚伪而热烈的掌声。许焰被安排在第三排的边缘位置,视线前方,
是小姨子江晚云精心打理过的栗色卷发,散发着昂贵发油的香气。“姐夫觉得这花瓶值多少?
”江晚云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声音甜得像裹了蜜糖,眼神却淬着毒,
“听说你公司上个项目烧了三千万?够买十个这种瓶子了吧?
”刺目的镁光灯就在这时“咔嚓咔嚓”地炸开,白光晃得许焰眼前发花。他捏紧了拳头,
腕表坚硬的棱角狠狠硌着掌骨,带来尖锐的痛感。那些镜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正等着捕捉他一丝一毫的失态。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忽然伸过来,
极其自然地替他调整了一下微微歪斜的领带结。“第二排靠右的徐总,从开场就在看您,
”乔梧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侧后方的过道阴影里,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能听清,
“他去年那个并购案栽的跟头,可比您大三倍不止。
”许焰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昂贵香水味的空气,再抬起头时,
脸上已挂起一个无懈可击、温文尔雅的微笑。他朝着镜头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
钻石表盘在聚光灯下反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弧光,像一层坚硬的铠甲。周三的早晨,
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看不见的硝烟。许焰故意挑了衣柜里那套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
电梯光洁如镜的金属门映出他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刻意为之、近乎少年气的挑衅。
餐厅的气压果然骤降。长桌尽头,
江振邦手中的刀叉“当啷”一声重重砸在细腻的骨瓷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缭绕的雪茄烟雾后,他阴鸷的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直直刺向许焰。“晦气。”两个字,
声音不大,却像两块沉重的冰坨砸进凝滞的空气里,砸得满室死寂。
身旁的江晚晴在桌下猛地掐住许焰的手背,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里,
带着无声的警告和恐慌。乔梧端着沉重的银质咖啡壶走过来,步履依旧沉稳。“非常抱歉,
董事长,”她的手腕在靠近许焰时似乎不经意地一倾,
滚烫深褐色的液体如同小型瀑布般精准地泼洒在许焰挺括的灰色西装肩头,
“我这就带许先生去处理。”她的动作快而有力,几乎是不由分说地将他从椅子上拽起,
拉向洗手间的方向。“你故意的!”许焰在洗手间里甩开她的手,
湿透的西装沉甸甸地紧贴着他的皮肤,灼热感还未散去,咖啡的苦涩气味弥漫开来。
乔梧反手“咔哒”一声锁上门,拧开镀金的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
巧妙地掩盖了她接下来的话语:“被当众赶出去你就痛快了?看看这个!
”她的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许焰眼前。照片上,
江晚晴正和一个穿着考究、气质矜贵的年轻男子头碰头地欣赏着同一份画册,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们身上,画册烫金的框边折射出细小的彩虹光晕。两人脸上轻松的笑意,
刺痛了许焰的眼。“林家独子,林哲远,昨天刚回国。”水声持续地哗哗作响,
乔梧的声音在水流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在苏富比当过五年顾问,
是老爷子很看好的联姻对象。”许焰死死盯着照片里妻子唇角那抹他无比熟悉的梨涡,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水龙头被乔梧“啪”地一声用力关上,
突如其来的寂静如同冰冷的潮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沉重得令人窒息。“灰色显旧。
”她突然开口,动作利落地抽走他沾满咖啡污渍的昂贵西装外套,
同时将一套熨烫妥帖的深蓝色羊绒西装塞进他怀里,“穿这个。”许焰第一次见到江晚晴,
是在那个汇集了科技新贵的行业峰会上。他作为新锐游戏公司的年轻CEO上台演讲,
当PPT翻到最后一页,屏幕上巨大的焰火升腾而起,炸开“逆风执炬”四个张扬的大字时,
台下掌声雷动。就在那片掌声的海洋里,
他看见了前排那个穿着仿佛缀满星辰的深蓝长裙的姑娘,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落入了整条银河,直直地望向他。“你的火会烧到自己手的哦。”散场后,
她在走廊尽头堵住了他,指尖夹着一张鎏金暗纹的精致请柬,笑容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来我家下个月的科技新品发布会吧,我教你用防火手套。
”爱情来得迅猛如同一次精准的劫掠。江晚晴是撞进他贫瘠奋斗生涯里最耀眼的那颗流星,
带着漫天的玫瑰花瓣、冰镇香槟的泡沫和她不顾一切、足以灼伤人的炽热。结婚时,
她包下整个私人小岛,在漫天星斗下放飞了一千只莹绿色的萤火虫,
那些微弱却执着的生命之光在夜空中盘旋、汇聚,最终竟神奇地拼凑出一个巨大的“焰”字。
“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她醉醺醺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
带着香槟的甜腻,“你只要爱我就够了,阿焰,只爱我一个就好!”那时的许焰,信了。
信得全心全意,信得奋不顾身。
直到搬进江家顶层那间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奢华公寓的第三个月,
他在恒温酒窖最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支只剩半瓶的1982年玛歌红酒。
酒标华丽的背后,一行娟秀的小字如同隐秘的刺,扎进了他的眼底:致云航,愿岁岁欢愉。
落款的日期,赫然是去年江晚晴的生日。“段云航啊。
”彼时的江晚晴正对着梳妆台上那面巨大的古董镜,
慢条斯理地摘着耳朵上那对价值不菲的钻石耳钉,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天气,
“我爸以前中意的联姻对象呗。”耳钉被随意地丢进首饰盒,发出“叮”一声脆响,
“早去大不列颠那个鬼地方发霉啦。”许焰捏着那冰凉的酒瓶,
瓶身凝出的细小水珠沿着他的指缝滑落。酒瓶光洁的玻璃表面,
清晰地倒映出他瞬间裂成蛛网般的脸。江振邦的考验,如同淬毒的冷箭,猝不及防地射来。
他把许焰叫进那间弥漫着雪茄和权力气息的书房,
红木桌上那把沉重的雪茄剪“咔哒”一声脆响,剪断了一切故作和睦的假象,
也剪得许焰心头一颤。“晚晴名下的那只家族信托基金,账面上亏空了。”浓重的烟雾后,
岳父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许焰强装的镇定。“你去填上。”三亿。
这个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许焰后背瞬间沁出冰凉的冷汗。把他全身骨头碾碎,
也榨不出这个天文数字的零头。“爸,那个基金一直是王经理在负责,我……”“填不上?
”江振邦打断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一份文件被两根手指推着,
无声地滑过光滑如镜的红木桌面,停在许焰眼前。离婚协议。末尾处,
江晚晴的签名墨迹簇新,新鲜得刺眼。她今天早上还赖在他怀里,
撒娇要他喂她吃沾着露水的草莓。许焰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窗外传来嚣张的跑车引擎轰鸣声,
江晚晴新买的那辆火红色法拉利正嚣张地驶向地下车库入口,像一团流动的火焰。
“三天内捞回两个亿,”一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书房令人窒息的死寂,
“剩下的缺口,用江家在海外离岸公司持有的暗股抵押填平。”许焰猛地抬头,
乔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书房的阴影里,如同一个没有脚步声的幽灵。她端着一个空托盘,
仿佛只是路过。“违法的事我不做。”许焰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骨气,将那几页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文件推了回去。
乔梧眼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了一下,但瞬间就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就等着净身出户。”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说完便转身,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只留下极其轻微的沙沙声。深夜,
城市在脚下铺开一片璀璨却冰冷的灯海,像撒落了满地的碎钻。
许焰独自站在公寓巨大的观景阳台上,指间夹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尼古丁也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和那沉重的、几乎将他压垮的三亿巨债。
江晚晴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暖香和慵懒从身后抱住了他,体温透过丝质的薄薄睡衣传递过来。
“想什么呢?”她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鼻音。
许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掐灭烟头,猛地转身,将她用力地搂进怀里,
低头狠狠吻住她娇艳的红唇。唇舌激烈地交缠,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就在这亲密的厮磨间,酒窖里那半瓶玛歌酒标上娟秀的“岁岁欢愉”四个字,如同淬毒的针,
猛地刺穿了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接下来的日子,
许焰感觉自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推上了高速旋转的陀螺。在乔梧精准如同手术刀般的指令下,
一场针对某家竞争公司股票的做空行动在隐秘中悄然展开。
每一次利用江家内幕消息的精准打击,都伴随着K线图上惊心动魄的绿色数字疯狂跳动,
如同垂死挣扎的心电图。乔梧就站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在多个键盘上飞舞,
每一次点击都冷静得可怕,每一次回车键的落下,都像是在执行一次冷酷的收割。
“空单平仓。”乔梧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在充斥着紧张气氛的临时操作室里响起,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键盘敲击声,“现在。”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终于定格:盈利1.8亿。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许焰,他瘫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冷汗已经彻底湿透了衬衫的后背,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乔梧关掉电脑主机刺眼的蓝光,递过来一条温热的毛巾:“洗把脸,
整理一下,晚上还有董事长在私人会所举办的庆功晚宴。”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金融绞杀只是处理了一份日常文件。许焰接过毛巾,
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你为什么帮我?”他盯着她低垂的眼睫,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乔梧整理着散落在桌面上的机密文件,动作一丝不苟,
没有抬头:“我的核心工作是维护江家的稳定。您是大**法定的丈夫。
”她的回答标准得像背诵员工守则。“仅仅如此?”许焰追问,他不信。
她整理文件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几秒,
声音轻得像一声飘散在空气中的叹息:“规矩就是规矩。”晚宴在金碧辉煌的私人会所举办。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泻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空气中混杂着顶级雪茄、陈年佳酿和名贵香水的复杂气味。许焰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潮水般的奉承声几乎将他淹没。“许总果然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啊!
”“这次操作堪称教科书级别,干净利落!”辛辣的酒精烧灼着他的喉咙,
那些虚伪的赞誉像虫子一样钻进他的耳膜,带来一阵阵烦躁的嗡鸣。
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江振邦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手劲重得像铁钳:“好!好女婿!
我没看错人!”那亲热劲仿佛之前的逼迫从未发生。许焰借口透气,躲进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稍稍浇熄了心头的烦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门外传来熟悉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乔梧推门而入,反手利落地将门锁死,然后迅速退到远离门口的墙边阴影里。
“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盯上江氏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回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监听设备,
“有人匿名举报了这次内幕交易。”许焰的手猛地一抖,冰冷的水珠四溅:“什么意思?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意思是,
”乔梧迅速从贴身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用特殊材料密封好的小袋子,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黑色U盘,她毫不犹豫地将它塞进许焰还有些湿漉的手里。“您需要这个。
立刻。”“里面是什么?”许焰盯着掌心那枚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物件,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过去五年所有重大违规操作的核心证据备份。包括,”乔梧的语速极快,
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我们刚刚完成的这次。”许焰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她,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你想干什么?乔梧!
”他试图从她深潭般的眼睛里找出答案。乔梧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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